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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城河堤壩坍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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護城河堤壩坍塌

一個月後,早朝,刑部尚書上前提醒:“陛下,如今距離大理寺梳理案卷一事已滿一月。”

謝長歌行出:“陛下,大理寺卷宗已全部梳理完畢,未再發現遺漏案卷,但臣發現了一些別的問題,需您定奪。”

“哦?”

謝長歌拱手:“臣要參大理寺少卿王朋興貪贓枉法、草菅人命、大理寺丞張理全、林興學枉法銷案、大理寺寺正趙季同、乾賓急功近利、枉法結案。臣整理卷宗時,從中發現了二百三十七卷結案草率、枉法銷案的情況。”

王朋興行出跪身:“陛下,臣冤枉,所有案卷臣等處理之時皆按律法行事。”

“按律行事?王大人還真是敢說,陛下,臣已將上述案卷挑出,可否容臣帶上殿內說明。”

賢和帝點頭。

謝長歌看向馮清,不久之後馮清帶著兩人,擡著一個箱子上殿,謝長歌從中取出一卷:“一年前,永輝縣令張愛民貪贓枉法逼死王右一家,可最終卻以查無實證結案,張愛民無罪釋放。

臣覺得奇怪便命人去查了查,一查之下才知,張愛民之妻在案件審理前給王朋興送了五萬兩銀票。

除張氏供詞外,還有銀票票號以及王朋興使用這筆銀錢的證據。

這只是其中一個案子,另外二百多起,臣已一一列明。”

說著拿出三本十分厚的奏折:“請陛下過目。”

內侍接過奉給賢和帝,賢和帝接過一本,匆匆看了看,沈聲:“大理寺少卿王朋興、大理寺丞張理全、林興學、大理寺寺正趙季同、乾賓急功近利、收受賄賂、枉法銷案,秋後問斬,著大理寺卿謝長歌帶人查抄六人家中錢財充歸國庫,另命大理寺少卿馮清重審這二百三十七案卷。”

退朝之後,李崇豐攔下了謝長歌,未等他開口,謝長歌道:“六殿下,臣還要去抄家,改日再請殿下喝茶。”

一個上午,六家全部被查抄完畢,謝長歌手中把玩著十幾封書信,心情十分愉悅:“估計能換不少錢財。”

楚山河給她斟了杯茶:“娘子整整受了一個月的苦,不讓李崇豐實實在在地出點血那怎麽成。”

“主子,六殿下到了。”

謝長歌勾唇一笑:“來得倒是不慢,請吧。”

李崇豐隨阿駟入內,一眼便看到了桌案上的書信,默默攥拳:“謝掌司提條件吧。”

謝長歌指間摩挲著信封:“六殿下求人辦事,總要有個態度。”

李崇豐眸色微沈,隨後笑了:“十萬兩白銀買這些書信,謝掌司看可合適?”

“十萬兩白銀?六殿下這是把我當要飯的打發呢!一封書信五萬兩白銀,另外我看上了殿下主街的那個醉鄉樓,南街的萬福綢莊。”

“謝掌司的胃口會不會太大了些。”

“六殿下若是覺得不值大可不買,我再另尋買家便是。”謝長歌雲淡風輕地說道。

“另外我可等不了多久,這樣我給六殿下三天的考慮時間,若六殿下覺得合適,三天後帶著銀錢來府中交易。”

三日後,下起了大雨,李崇豐執傘來了七皇子府。

謝長歌數了數信件:“一共十七封,八十五萬兩白銀。”

李崇豐看向旁邊的護衛,護衛拿出一個錦盒放在桌案上:“這其中是一百兩白銀,加萬福綢莊、醉鄉樓的地契,謝掌司點點。”

謝長歌打開錦盒點了點後,拿出十五萬兩的銀票還給李崇豐:“說八十五萬兩就八十五萬兩。”

李崇豐沒有收:“這十五萬兩,只當是謝掌司這一月辛苦的補償。”

謝長歌將書信與那十五萬兩一同交給了李崇豐:“我作生意端的便是一個童叟無欺。”

李崇豐接過:“此次,謝掌司可真是讓本殿長了一個教訓。”

謝長歌看向外面的雨:“我這個人,別人若不惹我,我也不會去主動招惹,但別人要是欺負到我的頭上,我肯定會加倍還回去。”

“巧了,本殿與謝掌司一樣,最不喜吃虧,事情既了,本殿先回去了,日後,謝掌司好自為之吧。”

……

大雨一連下了七日還不見晴,謝長歌撐著下巴趴在窗旁:“怎麽還不停啊,天天下真煩。”

楚山河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了謝長歌:“過往京都並非這般,一連下七日還不停也是第一次。”

謝長歌起身想要關窗,可手落到窗上的一刻倏然看向楚山河:“太淵此前從未連著下過這麽多天的雨?”

楚山河點頭:“據我所知,從來沒有,最多兩三天。”

謝長歌眸色微沈:“護城河堤壩今年可有檢修?”

經謝長歌這麽一提,楚山河這才反應過來:“我去檢查一下堤壩情況,若有異,便帶人疏散下游民眾。”

“我與你一同過去。”

說完兩人匆匆忙忙地撐傘離開,到了堤壩處,楚山河飛身而下,片刻後重新回到岸上。

“如何?”

楚山河眸色凝重:“偷工減料,若遇到大的洪水恐怕擋不住,阿駟。”

“主子。”

“馬上帶人疏散下游的民眾。”

阿駟猶豫道:“主子,雖說這次的雨的確比往常大了些,久了些,但未必就會真的發生特大的洪災,咱們冒然遷移民眾,恐怕會引發民怨,而且這也並非是咱們的職責範圍。”

楚山河沈眸:“若是沒有那是最好,可若一旦大河決堤,數萬百姓頃刻為洪水吞噬。阿駟,那是數萬活生生的人,是我太淵的子民。”

阿駟拱手:“屬下知錯。”

謝長歌看向楚山河,她看上的人果然沒錯。

察覺謝長歌的目光,楚山河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謝長歌笑了下:“只是突然覺得,楚山河你其實長得很不錯。”

楚山河蹙了下眉:“你才發現麽?”

謝長歌轉言:“走吧,咱們也過去幫忙。”

如此折騰了一日,下游的鄉民才在罵罵咧咧中住到了臨時搭建的帳篷中。

“從前還覺得這七殿下與其他皇子不一樣,是個為咱們著想的,哪料,人家轉頭就來這麽一出,根本不顧咱們的死活。”

“好好的房子不讓住,非得十幾個人擠到這帳篷裏,下這麽大的雨,又潮又濕的怎麽睡人啊!”

“別抱怨了,誰讓咱們無權無勢呢。”

……

“主子,最後一家人已經疏散完畢,只是……”

“說。”

“只是他們罵的有些難聽。”

“罵都罵了,不能白挨,等大雨停了,兩日後若是無事才準他們搬回去。”

到了深夜,雨越大越大,很多人都被雨聲吵的睡不著。

“之前還沒覺得,這雨是有點邪性啊!”

“邪性什麽啊!咱們住了這麽多年都沒事,不過下大了些而已。”

“嗯?你聽什麽聲音?”

兩人慌忙跑出帳篷,看著外面的情景不禁唏噓,不知什麽時候,護城河已經漲了水,水流混濁湍急,不斷地沖擊著堤壩。

不少人也因為水聲而跑了出來,早已停止了怨罵:

“這看著確實有些嚇人啊!”

“的確,幸好我當時把財物都搬上了。”

“不成我得回去把銀子拿出來……”

一人慌忙要跑回去,卻為另外一人攔住:“你看看這情形,說不定下一刻堤壩就擋不住了,你是要錢還是要命?而且,你現在也回不去,七殿下已經命人將周圍圍住了,就為了防止咱們回去拿東西。”

那人看了看守衛,這才作罷。

“誒?那邊不是七殿下?”

“還有七皇子妃。”

“他們竟然沒有回去,原來他們一直都跟咱們在一起啊!咱們搬過來後還歇了一會兒,可看他們的樣子,應該是一直都站在那。”

“我之前還罵,他們只要舒舒服服待在府中喝茶聽曲,我們卻要在這受罪。”

“我也是,唉!七殿下明明是看出這大雨不同以往,為了我們的性命才如此辛苦,是我們不知好歹。”

楚山河看著不斷增大的水勢臉色更加沈重:“若是水勢繼續漲下去,此處怕是也並非完全之地,可此刻再讓眾人轉移已來不及。”

謝長歌沈眸:“只能試試了,阿駟,命所有人放下財物,繼續遠離。”

阿駟拱手。

這一次,眾人都十分配合,撤離的速度快了不少。

完成謝長歌的交代後,阿駟準備回去覆命,一人突然拉住了他:“大人,前面太過危險,請您讓七殿下與七皇子妃也快快躲到後面來吧。”

阿駟點頭:“你們安全了,主子自會後退。”

重新回去後,阿駟將方才的事轉述:“這些人總算還有些良心。”

楚山河與謝長歌卻已緊張到了極致,因為水勢已經漫過了堤壩:“阿駟,你與所有守衛全部後退至安全地點。”

阿駟:“主子。”

“現在就退。”

“是。”阿駟只能聽命,帶領守衛退到了後面。

謝長歌、楚山河兩人看著水勢:“若水勢再漲,必要時,怕是要拆了堤壩洩洪,否則整個京都都將有危險。”

好在水勢越過堤壩後便未再漲,寅時將過,見堤壩無事,謝長歌、楚山河均同時松了一口氣,可就在此時隨著一聲巨響,堤壩被沖毀,滔天洪水浩浩而下。

眾人不禁唏噓,若是沒有七殿下,此刻他們已經是這洪水中的冤魂。

“叩謝七殿下、七皇子妃、諸位大人救命之恩!”

“叩謝七殿下、七皇子妃、諸位大人救命之恩!”

“叩謝七殿下、七皇子妃、諸位大人救命之恩!”

萬人齊聲喊道,聲音之大蓋過了滔滔洪水聲,楚山河、謝長歌回首看去,只見所有民眾均跪身地上,對著他們叩拜。

阿駟及一眾守衛哪裏見過這種情形,有幾個忍不住落了淚,當了這麽多年差,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如此叩謝。

楚山河沈聲:“大家不必如此,你們是我太淵子民,守護你們的安危是我的責任。所有人聽令,從此刻起聽從七皇子妃指揮。”

眾人拱手。

楚山河看向謝長歌,謝長歌點頭:“這有我看著不會出事,你放心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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